12/16/2006

PB人物志六:Haywire

我清楚地记得,四年多以前,在一间天花板很高的大房间里,有一个穿深蓝色西装的人。他从一堆人之中站了起来,对着另外一个坐得很高的穿着黑袍的人,说了一个词,Guilty。我对他们的面孔没有丝毫印象。那一刻,我着迷于天花板顶端的天窗,上面有很多美妙的图案,散发着黄色的幽光。可我没来得及多看几眼,一些人就把我带到了这里。这里的人更多,有些人穿着蓝色的衣服,有些人穿着白色的衣服,还有少数人穿着黑色的衣服。他们把这个地方叫做Fox River,还叫我Haywire。我记得那不是我的名字,可我不确定,但我老想不起我叫什么。在我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名字:Vincent Van Gogh(文森特梵高),也许这就是我的名字。

我想穿黄色或者绿色的衣服,可这里他们只给我穿白色的。那些胸口挂着牌子的人也穿白色的衣服,我不喜欢白色,也不喜欢他们,他们是傻瓜。他们每天逼我吃一些药片。一开始,我把这些药片吞了下去,后来我不喜欢吃这些东西,就再也没吃了,我趁这些傻瓜离开之后,把这些药片都吐了出来。

慢慢地,我想起了一些事,四年多以前,在那个大房间里,有个坐在我旁边的小个子男人,他小声地告诉我他是我的律师,说我是个数学博士,老在研究不规则的、抽象的图案。我觉得他说得对,我现在还是很喜欢那些图案。他还问我为什么要杀死我的父母。我不知道,他们没有死啊,我好像记得他们在楼上的卧室里睡觉呢。这个小个子为什么要这么说,难道他也是个傻瓜?如果下次见到他,我要问问他,为什么我的爸爸妈妈这么久都没有下楼来看我,他们就住在楼上,我知道,可这些傻瓜不让我上楼。

一天,一个穿白衣服的胖女人告诉我说可以让我穿蓝衣服,我很高兴,终于不用穿白色的了,虽然蓝色不是我最喜欢的颜色,但总比白色好。只是她告诉我药还得吃,他们会派人每天给我送药的,我答应了。反正他们都是傻瓜,能够离开这些傻瓜,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

我没想到新房间这么小,还要跟别人合住,转个身都觉得挤,隔壁的人又老是吵吵闹闹的。不过幸好这个和我一起住的人还不错,他挺文静的,我听别的人叫他Fish。在这边我可以穿蓝色的衣服,还可以到外面的院子里散步,真是不错,可惜没有人跟我聊天,他们都不愿意靠近我,Fish也是。但我不怪他,我想相处时间长了,我们会成为朋友的。

那天,我惊奇地发现,Fish在身上画了很多漂亮的图案。你能想到吗?这太美妙了,上面有一个拿着剑的武士,他脚下躺着魔鬼。这些图案太漂亮了,我想仔细看看,因为那里面还有很多不规则的图案,让我很熟悉,很亲切。可Fish拒绝了我,不让我看,我不明白他怎么这么小气,难道他怕我是Gay?可我不是啊。不过,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我偷偷地观察着那些图案,然后在我的本子上把它们画了下来,有一次,大家去洗澡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了Fish身上全部的图案,太让人震撼了。可Fish转身发现了我,他很生气,我猜他一定以为我是个Gay。呵呵,有机会我会向他解释的,让他别担心这个。

我把画下来的那些图画试着拼成了一个整体,看着这些陌生又美妙的图案,我着了迷。这些不规则的线条之间似乎有些神秘的联系,我看啊看啊,突然,仿佛有种神奇的力量击中了我。我好像看到了从前的我,正在电脑前处理着一些图案。但一阵头痛袭来,一切又模糊了。我准备找Fish问个清楚,他身上的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好像能够帮我想起从前。那天晚上,整栋楼的人都睡了,周围很安静。我躺在床上继续想着那些图案,忽然听到Fish轻轻地爬了起来,我扭头看了看,他蹲在水槽前鬼鬼祟祟地不知道想干什么。我好奇地看着他,然后他抬头发现了我,没好气地问我有什么问题,怎么不睡觉。我想了想那些白衣服的人说过的话,告诉他我有种很复杂的神经方面的病,他不理解那是什么意思,我说,这个病的意思就是,I don't sleep, at all。

不知为什么,他忽然很生气,我不明白,我把我的秘密告诉了他,他还生什么气?突然,他用自己的头猛撞门口的铁栏杆,把自己的头撞破了,血滴了下来。我正想下床看看他伤得重不重,一瞬间,我看见血滴到了他手臂上,慢慢地浸润着那些不规则的图案,我愣了。那些图形,我终于明白了,那是一幅地图,就像我以前研究的不规则几何图形一样。我还记起了自己,那个晚上,我拿着枪,血溅到了我的手臂上,我的面前是一张床,床上躺着两个人,......

我好像做了一个梦,当我睁开眼,发现自己又穿上了白色的衣服。我的眼前坐着一个人,我不认识他,可他老缠着我跟我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一次,他问起我的牙膏,我突然想了起来,我的牙膏不见了,他说是他偷了,我有些不信,谁会承认偷别人的牙膏。他还说他以前认识我,问我记不记得。突然,他把衣服脱了,露出了身上的图案,我仔细地看着,忽然想了起来,我确实认识他,他是Fish。

Fish答应我让我仔细地看他身上的图案,我从前面看到背面,发现他背上受伤了,有一块地方的图案结了疤。他问我记不记得那个结疤的地方原来的样子,想我把那个地方画出来。我又仔细看了看,发现这一块地方我从前画过,就像在我脑海里刻着一样。看着Fish的眼睛,我感觉到了一种狡猾,但还是答应了他。

这天,我又偷偷地把药吐了,已经好几天没吃药了,感觉非常棒。我找了个地方,画着画着,突然记了起来,我以前画过这一整幅的图案,那是份地图,我记得很清楚。为什么Fish要这个地图呢?难道他要在这个迷宫一样的地方玩游戏?他一定想走出这个迷宫,我也应该一起走,走出这个讨厌的地方。画好以后,我把图给了Fish,我问他什么时候走这个地图,他不承认。我警告了他别想着跟我玩花样。他答应了,拿走了图,然后我再也没找到他。

我到处找着Fish,可他不见了,我猜大概他去了那些穿蓝衣服的人那边。在别人睡觉的时候,我躺在床上想,Fish太不够朋友了,我一直想跟他交朋友,可他就这么跑了。下次我一定要跟牢他,狠狠教训他一顿,不能让他跑了。我要走出这个迷宫,这里我再也不想呆了。可我能去哪儿呢?我连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来,只记得梵高,难道我真的是梵高?嗯,也许我去荷兰看一看,就能得到答案了。只要我离开这里,我就要去荷兰,去找梵高,或者找到我自己。

突然,火警的铃声响了起来,高音喇叭催着我们到外面去。在人群中,我发现了Fish,这一次他换了件黑色的衣服,小样儿,你以为换件马甲,我就不认识你了?......

Don McLean - Vincent

Starry, starry night
paint your palette blue and grey
look out on a summer's day
with eyes that know the
darkness in my soul.
Shadows on the hills
sketch the trees and the daffodils
catch the breeze and the winter chills
in colors on the snowy linen land.

Now I understand what you tried to say to me
and how you suffered for your sanity
and how you tried to set them free.
They would not listen
they did not know how
perhaps they'll listen now.

Starry, starry night
flaming flowers that brightly blaze
swirling clouds in violet haze
reflect in Vincent's eyes of China blue.
Colors changing hue
morning fields of amber grain
weathered faces lined in pain
are soothed beneath the artist's loving hand.

Now I understand what you tried to say to me
and how you suffered for your sanity
and how you tried to set them free.
They would not listen
they did not know how
perhaps they'll listen now.

For they could not love you
but still your love was true
and when no hope was left in sight on that
starry, starry night.
You took your life
as lovers often do
But I could have told you
Vincent
this world was never meant
for one as beautiful as you.

Starry, starry night
portraits hung in empty halls
frameless heads on nameless walls
with eyes that watch the world and can't forget.
Like the strangers that you've met
the ragged men in ragged clothes
the silver thorn of bloddy rose
lie crushed and broken
on the virgin snow.

Now I think I know what you tried to say to me
and how you suffered for your sanity
and how you tried to set them free.
They would not listen
they're not listening still
perhaps they never will.

链接:http://www.newsmth.net/bbscon.php?bid=904&id=7172

没有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