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6/2006

PB人物志七:MS

亚马逊河流域,是一片广袤辽阔的热带雨林。一只蝴蝶轻盈地飞舞于花丛树顶之间。它挥了挥翅膀,扇起一阵微弱的气旋,花粉随之轻扬。这微弱的气旋,融入了雨林的蒸腾,向上席卷而去,一路向北而行。两周之后,它到达了加勒比海,给新奥尔良带来一股强烈的飓风。在气象学家们的字典里,它的名字叫做蝴蝶效应。

当我们把眼光转移到Chicago,Fox River,也许会有同样的感觉。一个人的入狱,改变了许多人的生活,从囚禁到自由的改变,从安稳到流离的改变,从平淡到追逐的改变,还有那些从生到死的改变。这些改变的背后,有亲情、爱情、信任、背叛、憎恨,当然,还有伤害,所有的这些都来自于一个人,Michael Scofield。

每个人,对待这样的改变,会有不同的观感,只是我们看到的往往是编剧们希望我们看到的那些精彩、美好,而忽略了种种我们看不到的变化。正如蝴蝶效应里,我们留意的是它的缘起和结果,过程中的无数变化和偶然,就像偏离剧情主线一样,被我们不自觉地忽略。我们生活里许多的偶然,往往会对我们周围的人产生意料之外的影响,甚至伤害,当我们尝试着去忏悔,去弥补的同时,又有着新的变化发生。人和人之间的交错、影响的循环,没有人能够分辨。

我有时会想,Michael为什么要入狱?如果他不入狱,是否就不会有那么多无法控制的意外发生?如果他不入狱,是否能有很好的办法解决问题?这些问题没有答案。为了救出Linc,他作出了自己的选择,并愿意付出代价。遗憾的是,有些代价的结果,是由别人来承担的。如果一切可以重来,Michael和Veronica在酒吧相遇的夜晚,他会接听Linc的电话,也许能阻止Linc的冲动,避免这所有的一切。如果一切可以回到更早,Michael是否愿意给Linc更多的温暖,让他脱离街头的困窘,不至于在寒冷的街头瑟缩地向Michael求助,等来一句冰冷的“这是第几次了”。如果一切继续向前回溯,当Michael拿到所谓的他那一份保险金时,他是否愿意多问一句哥哥的那份保险金有何计划,而不是多年以后,在监狱里隔着探视窗,冷酷地质问Linc,你那份保险金挥霍到什么地方去了。如果会有这些如果,是否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人类的情感来自于日常生活中点点滴滴的积累,友情、爱情、亲情,莫不如此。我想象不出,少年时亲近的两兄弟何以在成长的过程中渐而形同陌路,Michael又何以能在突然之间重拾曾被抛弃的兄弟亲情。或许是他知道自己错怪了哥哥而决定做些什么作为回报,努力还给Linc一个新的生活,就如Linc曾经努力给他一个新生活一般;还是真正的体会到了自己体内奔流着和哥哥体内同样的血脉,幡然醒悟地唤醒了对Linc的爱,从而自己的内心也因此重生?我希望是后者,爱是付出,是不求回报的。如果Michael只是想通过这样的行动来回报Linc,那只能是辜负了Linc对Michael始终不渝的关爱和亲情。

在Michael的贴在墙上的蓝图中,我注意到上面标注了三个人,Abruzzi,D.B. Cooper,还有Sara。这意味着Michael清楚地知道,在他计划发起的蝴蝶效应里,这三个人注定要被卷入,恰好代表了恶势力的Abruzzi,社会中间层的老Charles,还有代表那些善良百姓的Sara。也许这是编剧们有意的安排,暗示所有的人,不分善恶都将被迫卷入这样一场飓风。由此带来的改变谁也无法预料。如果说阿布和老Charles毕竟算是有罪的人,那Sara被卷进来,实在是无辜了。尽管Michael在危难的时候救了Sara,可那些小心的试探、故作的莫测、编造的机会,对于Sara来说是一个陷阱,虽然是一个温柔的陷阱。陷阱的温柔外表,无法掩饰背后Michael希望利用Sara以取得种种便利的实质。Sara一步一步地陷入,因为她不管如何坚强独立,仍然是一个渴望爱情温暖的普通女子,对Michael从好感到喜爱是正当合理的情绪发展。而冷静理智的Michael,我却无法不怀疑他是否能对他计划中的这个目标产生发自内心的真爱。任何有目的的爱,为了爱而爱的爱,都无法比拟Sara从点滴之间,从好感到喜欢,到嫉妒,到矛盾的真实的感情。幸好,编辑们安排了逃出监狱后,大家在车上前往Oswego时,Michael回答Sucre,他在想他犯下的错误,他给Sara带来的巨大麻烦。这一刻,我才能感觉到Michael发自内心的对Sara的关切。也许正是经过此刻的内心争斗后,Michael对Sara的感情才算得上It's real。

由入狱开始逐渐无法控制的种种变化影响以致伤害,如果发生在坏人的身上,我们或许可以稍微心安理得。但那些发生在无辜的人们,尤其是那些并不完美的人们身上,从平静到悲哀,从生到死的变化,却无法不让我们遗憾和伤感。老Charles倒在了离自由几步之遥的地方,他知道Michael想得到那笔钱,并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路已经走到了尽头。老Charles坦然地把钱告诉给Michael,唯一的希望只是Michael别忘了他的女儿,这个世界上他唯一的亲人,很可能马上离开这个世界的女儿。可怜的老头,可怜的女儿,编辑们大概早已遗忘了他们,于是Michael也遗忘了他们。也许遗忘了好,因为我并不想听到任何的理由和解释。Linc知道了LJ将出庭后,马上不顾一切地去救他。再次听到LJ被假释后,依然不顾一切地出发,这就是勇气和亲情。假设不是老Charles的女儿,而是Michael自己的女儿,他会怎么做?只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假设,多的是遗忘,或者遗憾。

也许,还有许多人,许多生活被改变了的人,我已无意再说些什么。只是忍不住回想起Nika,那个娇小柔弱的红色身影,目送着Michael和Linc的车绝尘而去,

And so it is
The shorter story
No love, no glory
No hero in her sky

Nika最后的眼神迷茫,嘴唇轻轻地颤抖,我想她的心里一定满是依依不舍,爱恨交织。她的生活从此被改变,有一些悲哀的阴影将伴随着她的余生。我不知道她是否会在心里默念着,

Did I say that I loathe you?
Did I say that I want to
Leave it all behind?

谨以这首歌,作为这样一场蝴蝶效应的注脚。

Damien Rice - The Blower's Daughter

And so it is
Just like you said it would be
Life goes easy on me
Most of the time
And so it is
The shorter story
No love, no glory
No hero in her sky

I can't take my eyes off you
I can't take my eyes off you
I can't take my eyes off you
I can't take my eyes off you
I can't take my eyes off you
I can't take my eyes...

And so it is
Just like you said it should be
We'll both forget the breeze
Most of the time
And so it is
The colder water
The blower's daughter
The pupil in denial

I can't take my eyes off you
I can't take my eyes off you
I can't take my eyes off you
I can't take my eyes off you
I can't take my eyes off you
I can't take my eyes...

Did I say that I loathe you?
Did I say that I want to
Leave it all behind?

I can't take my mind off you
I can't take my mind off you
I can't take my mind off you
I can't take my mind off you
I can't take my mind off you
I can't take my mind...
My mind...my mind...
'Til I find somebody 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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